【曦澄】水火不相容 上

  1.

  “又来了...”

  “诶...”

  城府如聂怀桑,此刻也不禁手持折扇不停的敲着脑门。

  骄傲如金如兰,想学着聂怀桑的姿势又怕揉晕了脑门上的朱砂,只能揪着自己的额发,在这样下去只怕是未到及冠之年就能拔秃发际线。

  谁人能让两门仙首如此这般?自然是另外两位仙首。

  2.

  蓝曦臣和江澄不对付,只是公开的秘密,两个人的不对付已经不是一两年了。

  当年江氏宗主江枫眠诞下麟儿,青蘅君亲自携子道贺,七岁的蓝涣好心逗逗摇床上的奶娃娃就被对方含住了袖口,雪白素雅的袖口都是湿哒哒的口水,小蓝涣面上不显,心中已经埋下种子,这个娃娃不雅正,我不喜欢他。

  十三岁的江澄求学云深不知处,蓝曦臣胸有乾坤已经决定不计前嫌以保全自己风光霁月之名,却不想此人因为师兄受伤公然对着自己拉下脸,蓝曦臣温柔一笑,告知可去冷泉疗伤,封印十余年的旧事重新翻出,此人不知礼数,我不喜欢他。

  日月更替,江蓝二人,一人温润如玉,一人阴骘凌厉。一人明朗坦荡,一人睚眦必较。

  江澄看不惯蓝曦臣表面君子,对谁都一副笑脸,恨不得普度众生。

  蓝曦臣见不得江晚吟孤僻冷绝,言语恶毒,将世人据于千里之外。

  若是说之前蓝曦臣顾念形象,江晚吟想着江家根基未稳,两人还做一些表面功夫,虚以委蛇。在观音庙之后两人算是彻底放飞了自我、

  谁能愿意被人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被看到也就算了,偏偏被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看到,谁都不能忍。

  观音庙之后,蓝宗主闭关半年,出关之后两人每次见面皆是剑拔弩张。

  江晚吟一张毒嘴天下闻名,每次见到泽芜君免不得嘲讽几句,识人不清,是以不义,龟缩闭关,事物压于蓝启人,是以不孝。

  蓝曦臣便阴阳怪气道有人空等十三载,泪洒观音庙。

  之后每每清谈会,两人一齐出现,众人便如坐针毡,整场清谈会下来,正事半点没说到,就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了。

  拜这二人所赐,至今为止,仙督之位尚在悬空。

  江宗主认为,像蓝宗主这般没有责任心的人万万不能做仙督,蓝宗主觉得,像江宗主这般心思狠辣之人,怕是温氏第二。

  长安疫情之事清谈会开了三天了,至今没有定论。

  可清谈会不请他们二位,是指望上方那个一问三不知的聂怀桑,还是指望那个初任家主的半大孩子?

  3.

  看着台下求助的目光,聂怀桑只觉得脑门都要敲碎了,便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密音。

  金凌:“你拦着点你二哥行不行?”

  聂怀桑:“你怎么不劝劝你舅舅”

  金凌:“我舅舅什么脾气你不知道?蓝宗主向来亲护你,你开口他必然会停下的”

  聂怀桑:“你舅舅那么宝贝你,你开口他还能当众骂你不成”

  谁人不护短?这个时候谁要先住口了,那岂不是输了?虽说都不想他们两人继续吵下去,可谁也不想自己这方输了气势,聂怀桑和金凌秉承着大不了在水一天,也决不让自己二哥/舅舅失了先机的心态停止了传音。

  爱咋咋地、

  4.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咸阳邱氏宗主站起身来,你们是不着急,感情疫情不是在你家地界,我可等不得了。

  “两位宗主听我一言”

  “长安疫情如今找不到根源,当地府衙求助于我,邱夷自问没本事处理才来的此处,仙门之人当以救人泽世为先,我提议不若谁能解开长安之疫,我等便奉谁为仙督”

  此言一出百家呼应,江澄敲了敲太阳穴,都怪蓝曦臣,一看到他就压不住火气,都忘了清谈会的目的是什么了。

  “此事,邱门主放心交于我便好了。”

  “此事,邱门主放心交于我便好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

  5.

  云梦莲花坞,江凉看着整理行囊的江澄摇头叹息,这也带的太全了吧,这是要外出解难,还是离家出走?乾坤袋虽说能容纳万物,可也是要把子力气的,换句话说,巴掌大的乾坤袋若是装下两人横卧的床榻,那这袋子就有床榻那么沉,装的越多袋子越重,江凉看着自家宗主那比自己宽不了两寸的细腰,心中不禁埋怨道,坠折了还不是要我给医。

  像江澄这样身份的仙首鲜少自己出门,多是带着一流水的弟子,一是为了排场,二是为了带着年轻门生出门长长见识,乾坤袋中一般不过装些符箓法器,衣食住行的散碎物件都是门生带着的。此番出行听闻泽芜君只身前去江澄自然不能带人,否则岂不是被比了下去?

  疫情不比夜猎,修仙之人根骨强健那也是肉体凡胎爹生娘养的如果哪个弟子真的害了病,门主自然无法向其家人交代。

  “宗主,我昨夜连夜给你做的鞋子,你试试?”

  江澄这才从行李堆里抬起了头,接过江凉手上的布靴蹬了上去。江凉看着江澄格外顺畅的动作急忙开口道:“怎么大了这么多?昨儿师兄给我尺码我就说不对,我这就去改了。”

  江澄站起身来晃了晃脚脖子,满意的点点头,道:“不大,正好,我让你准备的鞋垫你备好了吗?”

  江凉又从行李堆里翻出被压在最下面的一沓鞋垫,开口道:“这才上秋又不冷这都是之前绣的,就这几双可还够?”

  江澄抽出几只鞋垫比了比高度,道:“够了,就是这三公分”

  江澄比蓝曦臣矮,从小就比蓝曦臣矮,求学之时蓝曦臣已经停止了发育,可江澄正在疯狂生长,他终于找到了可以超过蓝曦臣的地方,可偏偏就停在了这三厘米,就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点...

  自来两人不对付,清谈会中间都得隔着两家,可这次出门就他俩,难免要走在一处,他也不得不效仿起前任仙督来、.

  想起求学之时蓝二成天盯着魏婴,那蓝曦臣就是暗自看着江澄,魏婴多是跑出去吃肉买酒,江澄就几次偷溜膳房十有八九都能碰到等着抓他现行的蓝曦臣,江澄至今都确信自己差那三厘米就是当年求学活活饿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不知为何独独对他颇有敌意的蓝曦臣。

  江澄脱下靴子正在往里面塞鞋垫突然看到靴口处有一点白色的粉末,嗅起来还有淡淡的香味颇有些熟悉,便指着那处问道:“这是什么?”

  江凉看了半天才想起来,笑嘻嘻的说道:“是我用的香粉”说完点了点自己的脸继续道:“仙门最新流行的香粉,又细又滑一点都看不出来吧?”

  江澄不解道:“用这些做什么?”

  “谁都能跟您老人家比吗?”江凉耸耸肩道:“你当谁都像你那么白吗?不扑些粉怎么行?”

  “无聊,你怎么不把心思都用在正地方”

  江凉背对着江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道不知是我扑粉无聊还是您老人家垫鞋垫无聊。

  6.

  还未到长安,两柄仙剑就在半空中相遇了,两人各自看了对方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就纷纷别开了头,若是再有第三人在场就不难发现今日江宗主系着乾坤袋的腰肢挺得格外的直,却有些僵硬。而对面的蓝宗主乾坤袖下的两手虽是端庄的垂着肩膀却在隐隐发抖。

  两人并肩而行谁都不肯退去半步,剑柄整齐划一不差分毫倒像是多年磨出的默契,江澄目不斜视,迎风御剑鼻尖却传来了熟悉的味道。思索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原本酸软的腰杆突然生出了力气立的笔直,蓝曦臣,原来你没有我白...

  思及此处江澄长吁了一口气,此战一比一,算是平局了。

  话说长安乃是天子脚下,龙脉之地鲜有精怪,休仙之人多避开此处,风水一事自由国师把持,而今长安疫情当地府衙上报朝廷之后发现乃是岭山一脉出了问题,岭山乃是龙脉之尾,若是传了出去定然民生大乱,朝廷不能出面,许知府才辗转求到了邱夷,所以二人这一行,不但要避开世人,还得不到当地的帮扶。

  二人到了岭山,寻了个鸟不拉屎的密林落下,默契的各寻了一条小路,各自为政再不相见方是最好,谁能先解决此事便要看天意了。

  小路没走几步就到了头在这灌木横生的山林中,头顶连日光都落不下来,又不得御剑,果然仙督不是谁都能当,揉着脚脖子,江澄掏出一沓鞋垫随手扔在地上,又掏出了之前江凉拼死塞进乾坤袋里的鞋,感叹道这孩子真有先见之明。

  堂堂江家宗主崴了脚传出去自己还混不混了?要是被人知道崴脚的原因那真的是不用混了。

  拄着三毒站起身来,江澄咬着后槽牙呢喃道:“遭瘟的蓝曦臣,老子当上仙督第一件事就是打断你的腿”

  寻着水声,江澄原想着找个地方先歇歇只盼着这幅模样千万别被蓝曦臣看到,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溪边的蓝曦臣。

  只见原本正要洗脸的泽芜君见到江澄立刻收回了手,端着两条快要坠断的手臂一副道貌岸然翩翩公子的模样,温言道

  “真巧啊,江宗主”

  “真巧啊,蓝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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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写曦澄啦,其实这是一片非常正经的文,不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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