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 青青陌上柳 12.
青青的唯一一把小刀，来自璃幽，本来是她的一把万字大长刀被我要来改成了小刀，你们要感谢我，要是留给她写那就是BE的大长刀。
蓝涣第二天一早便决定亲自来请江澄用早膳，站在客房的院子里蓝涣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却又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衣袍的下摆理了又理，终于鼓起勇气准备敲开门，正巧江晚吟也打开了房门，二人隔着门槛对视了好一会，蓝涣轻咳了一声
“晚吟，该用早膳了”
江晚吟厌恶的瞥了一眼蓝涣，轻呵了一声说道
“呵，你自己吃吧，我回莲花坞了”
蓝涣看着江澄的表情疑惑不解，完全不知道怎么才一个晚上江澄就突然对自己这个态度，而且他昨日明明说了要在这里住两天的，看着江澄马上要走出院子，蓝涣急忙说道
“晚吟，你...”
话音未落，江晚吟顿了一步，微微侧首对冷言道
“泽芜君，我跟你没那么熟别这么叫我”
说完不管身后之人的反应转身御剑离开了。
蓝涣呆呆的望着江晚吟离开的背影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明明江晚吟就是这样的性格，相识多年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为何今日看到他这般疏离的样子会这样难受。
昨晚蓝家晚膳，蓝启仁看到蓝曦臣与江澄相谈甚欢，以为自己的宝贝侄子终于走了出来，却不想门生来报，说泽芜君继续闭关，连早膳都没有吃。
江晚吟御剑在天上，怒不可制
江晚吟；“江澄，你是不是有病，没事招儿蓝涣干嘛？我跟他又不熟”
江澄；“我就喜欢招惹他，你打我啊？”
江晚吟；“你赶紧从未身体里滚出去”
江澄；“想让我出去也好办啊，你现在回头，咱们回云深不知处，我得去藏书阁找到回去的方法”
江晚吟；“回去，你做梦，我回去就打断自己的腿，看你怎么往姑苏爬？”
江澄；“打断腿？你若是打断腿我就往姑苏去封信让蓝涣亲自照顾我”
....
江凉站在宗主卧房门口半天也没敢进去，这怎么办？宗主自言自语的骂了自己一天了，饭也不吃，人也不见，来了几波医师都被打了出去。当自己宗主一次次的笑容满面冲到姑苏，怒气冲冲的回到家里，江凉终于觉得自己改做些什么了。
蓝涣来到藏书阁却没想到碰到了江凉，江凉是江家弟子，没事总来藏书阁借书看，自己也见过她一两次，只是看到今日江凉正对着一摞摞高高的医书眉头紧锁。
“江姑娘怎么看上医书了？”
江凉一看来人急忙施了一礼，继而严肃的说道
“蓝宗主，你有所不知，我觉得我家宗主可能是疯了，偏生不肯看医师，我只好自己寻些书来看。”
蓝涣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帮助江凉，江澄是不是疯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要疯了，江宗主上一秒对自己和颜悦色笑语晏晏，下一秒对自己怒目而视恨不能拔剑相向，在这种反复无常的落差里，自己一颗脆弱的心脏随着对方的态度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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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坞江家密室。
黑暗的密室内墙壁上的夜明珠散着柔和的白光，原本是江家历代宗主的闭关之所。此刻江澄一动不动的躺在暗红色的阵法之中，阵法勉强维持着江澄的呼吸，可维持不了身体的衰败，江澄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脸上一片青灰，除了胸口微不可查的起伏与死人无异。
蓝曦臣满脸愁容的盯着阵法中间的人，自己明明已经努力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有醒，为什么大家都说江澄不会在醒了，明明还又呼吸的，不过是瘦了一点，为什么他们都放弃了呢？
蓝曦臣温柔的摸着江澄的脸，想要努力的扯出一个微笑几番努力还是没用，自己明明端着笑容几十年了，为何此刻不管付出多少努力都勾不起嘴角的肌肉呢？
“晚吟，他们都说让我放弃，我怎么能放弃呢？我知道你会醒的，你醒醒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求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啊”
江凉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着蓝曦臣憔悴的样子不禁皱眉，江蓝两家拼尽全力也找不到江澄一缕魂魄，如今只能用这样的阵法维持着江澄的呼吸。
“蓝宗主，你吃点东西吧”
蓝曦臣贪恋的看着江澄的脸，不肯移开目光一秒。
“我不吃，拿下去吧”
“蓝宗主，若是宗主醒了，定是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蓝曦臣执起江澄的手放在掌心，冰冷的手掌没有一丝的温度，蓝曦臣拼命的想要捂热还是徒劳无功。
“无妨，他若是醒了打我骂我，我都愿意，我不走不逃任凭他处置就是了”
托盘上的食物在冰冷的石室内渐渐失了温度，江凉拿起纹丝未动的食物，往外走去，走到石室门口，停了一步，背对着蓝曦臣说道
“蓝宗主，若是宗主醒不过来...”
蓝曦臣仿佛没有听到江凉的话，拿起江澄冰冷的右手塞进自己的衣襟贴近胸口，晚吟，是不是我的手不够暖，放在胸口好不好，晚吟，您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吗？你能不能听到他在说他很想你，求你。别睡了。
直到江凉推开了刻满符咒的石门，蓝曦臣才缓缓开口
“若是他醒不过来，我不会让他一个人走的”
江凉走出暗室正巧看到江书桓疾步走来
“小师妹，蓝老先生来了，说要见你”
“见我？不是来找泽芜君的吗？”
“不是，说了要单独见你”
江凉走进会客的厅堂看到负手而立的蓝启仁，江凉之前在蓝家见过几次蓝启仁，永远是固执古板的样子，却精神抖擞。如今蓝启仁像是突然苍老的枯树，鬓角皆是灰白的杂发。眼中不在清明，眼下的乌青称的脸色更加苍白。
江凉弯腰施了一礼
“蓝老先生”
蓝启仁缓缓走到江凉面前扶了一把
“起来吧”
江凉看到蓝启仁的一瞬间便知道蓝启仁的来意，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招不到宗主的一丝魂魄，蓝曦臣心如死灰不吃不喝，即便是修为高深也抵不住一心求死，不管是江家上下，还是蓝曦臣都知道江澄不会在醒了，只是还在苦苦坚持着、
“蓝老前辈，我知道你的来意，我已经劝过蓝宗主，可是他不肯离开，我也不愿看到他现在这样，想必我家宗主更不愿意看到他这样、”
蓝启仁哀伤的望着江凉，言语中有些祈求的味道，蓝家两位兄弟他视为亲子，要他如何忍心看着蓝曦臣这个样子
“江姑娘，你可知道若是江宗主不好了，曦臣那孩子也不会独活的”
“我知道，蓝老先生，我江家不会放弃宗主的，却也不能看到蓝宗主这样伤神，倘若有一天宗主真的醒了，泽芜君不在了，我也没法向宗主交代”
即便江凉自己也不相信江澄会醒，可是让他也不能放弃一丝希望，一年，十年，一百年，江家上下都会一直等着他醒，只是再这样下去，泽芜君只怕是等不了了。
七天之后，江凉再次来到江家的密室，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蓝宗主，我去了蓝家藏书阁找到了返魂香的记载，金凌在兰陵境内竟真的找到了返魂香”
蓝曦臣疑惑的看着江凉，他从未听过返魂香的名字，蓝家的藏书众多，若是江凉看到了什么自己没见到的，也不奇怪。
“什么是返魂香，我怎么没听过呢？”
江凉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盒盖就看到红色的丝绸上枕着一块不足两寸的褐色香料，才一打开盖子那淡淡的香味就飘散出来，香味奇异似是花香，又似是果香，直教人闻了之后全身舒畅。
“蓝宗主，此物名为返魂香，相传燃了此香便可见到失魂人的魂魄，若是能见到宗主的魂魄，问他魂魄被困在何处，便能将其带回了”
蓝曦臣诧异的摩挲着木盒的边缘，说道
“当真如此神奇?”
江凉看着蓝曦臣满脸的不相信，低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只是一本异志上提过此物，如今宗主已经这样了，不若我们试试吧，无用就在想别的办法”
蓝曦臣看着江澄日渐消瘦的脸庞，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线希望自己都要试试。
“好，那就试试吧”
江凉拿起香料放在掌心看着蓝曦臣
“你来试还是我来？”
蓝曦臣拿起香料，对江凉说道
“我来吧，你先出去”
江凉盯着自己的掌心，上面还残余着淡淡的香味，深深的看了蓝曦臣一眼，蓝宗主，对不起，无论宗主是生还是死，都不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袅袅青烟飘起，蓝曦臣只觉得自己的灵识中一片混沌，只有大片大片的灰白，蓝曦臣在这片似烟似雾的灰白中不停的奔跑，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淡淡的光晕出现在前方，蓝曦臣突然慢了下来，唯恐自己的动作太大会冲散了那抹紫色的光晕
一步一步的走进那抹光亮，日思夜想的脸终于出现在眼前，江澄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蓝曦臣，说道
“蓝曦臣，你终于来了。”
蓝曦臣缓缓的伸出手掌探上了对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自己几乎激动的想要落泪，江澄看着蓝曦臣要哭不哭的样子一把打掉了蓝曦臣的手，说道
“瞧你出息的”
蓝曦臣的手就停在半空中，维持着被江澄打掉的姿势，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
“晚吟，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你吓死我了”
江澄轻轻抚摸着蓝曦臣的后背，不停的安抚着他，说道
“我一直在这里，在等你。”
随着江澄的话音一落，周围灰白的雾气尽数散去，蓝曦臣才意识到他和江澄正站在一处林间小路上，蓝曦臣终于知道这样的香味从何而来，林间皆是各种各样的果树，脚边都是五颜六色的鲜花，只要一阵清风吹过，那令人舒爽的香味就钻进鼻腔，江澄执起蓝曦臣的手便往小路深处走去，走到一幢两层高的竹屋面前，转身笑盈盈的看着蓝曦臣
“进去啊，傻站在这里干嘛？”
蓝曦臣迷茫的看着四周，问道
“这是哪？”
江澄伸出食指在蓝曦臣的脑门上使劲敲了一下，恶狠狠的说道
“蓝曦臣，你是不是傻了，这是咱们家啊”
“家？”
蓝曦臣走进屋内一看，果然是他的家，屋内的陈列方式与寒室一模一样，只是原本清冷单调的装饰物多了鲜活的气息，原本雕刻着云纹的衣柜上方多了一朵莲花，月白色的屏风换成了紫色，窗角下原本只有一个竹塌变成了一对
“蓝曦臣，你今天去哪了？怎么才回家？”
蓝曦臣将江澄的手圈在手心，笑着说道
“是我不好，让你等太久了，以后我就天天在家陪你，哪都不去了”
江澄羞红了脸，抽回了自己的手，别过头说道
“谁要你陪了”
蓝曦臣再一次将人搂在怀里，摩挲着对方的面颊，说道
“是我要你陪，你天天陪着我，好不好？”
“好”
江澄笑起来特别好看，一双杏眸中似乎布满了星辰，蓝曦臣正望着那双眼睛出神，就看到江澄的脸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模糊下去，渐渐消散。
蓝忘机坐在寒室守了蓝曦臣整整一夜，昨天叔父去了一趟莲花坞便带回了晕倒的蓝曦臣，魏婴正在寻找江澄的魂魄，已经多日未回。叔父叮嘱蓝曦臣今日便会醒来，看着蓝曦臣的睫毛轻轻摆动，蓝忘机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走到床前。
“兄长，你醒了？”
蓝曦臣看着蓝忘机，半天才缓过神，笑着说道
“忘机什么时候回来的”
蓝忘机刚要回话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魏婴直接推开门走到蓝曦臣面前，慌忙的问道
“大哥，你回来了。江澄怎么样了？”
蓝曦臣疑惑的看着魏婴，说道
“江宗主？江宗主怎么了？”
魏婴还没说话就被蓝忘机拉了出去。蓝曦臣看着两个人笑着摇摇头，这个弟弟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正要起身却看着对面墙壁上的铜镜愣了半晌。
蓝忘机叮嘱完魏婴之后便返回了寒室，蓝启仁已经提前告知了所有人蓝曦臣醒来之后便会忘记他与江澄的这顿感情，要他们千万不要多说，唯独魏婴没在，幸亏蓝曦臣没有发现异样。看着正在愣神的蓝曦臣问道
“兄长怎么了？”
蓝曦臣抬起手指着铜镜的上方，轻声问道
“忘机，这里从前是不是有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