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 三醉姑苏 9.

  云梦十里之外,兮莲小筑中蓝曦臣蹲在院中,眼前是及膝高的炭火小炉,紫砂药罐熬着褐色的药汁,将药汁倒进瓷碗里,蓝曦臣推开房门走进了房间。

  江凉初任家主,分身乏术。蓝曦臣将人带到江澄的别院亲自照顾,滚热的药碗放在床头的案子上,蓝曦臣将江澄的上身扶起,垫了一个软枕。江澄睡着的样子安静极了,常年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长长的的睫毛垂下好看的阴影,蓝曦臣的指腹轻轻扫过对方的睫毛,低声说道

  “晚吟这一双眼睛生的最是好看,你睁开看看我好不好?”修长的手指划过高挺的鼻梁在对方的唇角一顿。蓝曦臣轻笑一声“都说薄唇的人无情,偏生晚吟是个重情的,只是总说口不对心的话”

  微凉的手指纳入掌心,“晚吟处处不肯服输,可修为身高都不敌我,若是知道手也比我小一些,可会恼我?”蓝曦臣将对方的手举置唇边轻吻了一下,见人还是没有反应,有些气恼的的将对方的食指含入口中轻咬了一下,看着对方指腹淡淡的齿痕复又心疼,探出舌尖在指腹舔了一圈,又将对方微凉的手掌按在自己腮边轻笑了一声,说道:“若是晚吟醒着被我这般轻薄,只怕是今后姑苏蓝氏在不得进入云梦地界了”

  看着昏睡的人,蓝曦臣拿过药碗,此刻温度正好,牙白的瓷勺缓缓搅弄了两圈,舀出一勺轻轻吹了吹,一手捏住对方的下颚,一手将药汁缓缓灌入,褐色的药汁顺着唇角溢出,流到脖颈,蓝曦臣放下碗勺,急忙掏出一块帕子将其擦干。

  蓝曦臣看着碗中的汤药,扶起江澄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拿过药碗抿了一口,哺到对方口中。江澄的嘴唇又软又滑,只是有些泛凉,直到将对方的双唇吮热,蓝曦臣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又含了一口腥苦的药汤,在渡到对方嘴里。

  一碗汤药见底,江澄的双唇已经被吮的水光涟涟。蓝曦臣拿起帕子将嘴角的药汁擦干净,才将人放下。仔细将被角掖好,坐在床边一眼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

  江凉赶到的时候已经到了戌时,天色渐暗,江凉卸下佩剑置于桌上,走到床边搭在江澄腕间号了一脉,转头看着面露焦色的蓝曦臣说道:“泽芜君不必忧心,身体无碍,应是快醒了。”

  “那就好”

  两人一时无言,对坐在桌案两侧,齐齐盯着床上的人,屋内已经黑了下来,蓝曦臣起身燃了烛火便听到床上的人闷哼了一声。

  江凉急忙冲到床边焦急的问道:“师父,你醒了?”

  江澄缓缓睁开眼睛,侧过头来对着江凉的方向说道:“什么时辰了?”

  江凉看了看外面,说道:“快到亥时了,师父可有哪里不适?”

  江澄扶着江凉的手臂缓缓坐起,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不点灯?”

  蓝曦臣手腕一抖,掌心的红烛颤了颤。映着俊秀的脸上一片愁容

  “晚吟,你...”

  空气静默,听到江凉的抽泣声,心下了然江澄伸出手摸索到对方发顶,揉了揉他的头发,轻笑了一声。

  “好端端的哭什么,不过是看不见罢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江凉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说道:“金丹我都能剖,眼睛还能医不好不成?”说完站起身来,说道:“师傅且等着,我这就去想办法”

  江澄想要说话,人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屋内。江澄冲着方才蓝曦臣说话的方向摇了摇头,说道

  “说风就是雨,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谁”

  蓝曦臣缓步走到床前看着江澄,一双杏眸清澈透亮映着烛火的微光,即便无神的望着前方,依旧美的勾魂夺魄一如往昔。

  “终是年少,难免轻浮了些,我到觉得这样极好,蓝家的弟子各个沉静,倒不如她有趣”

  江澄轻笑一下,这才回过神来,道:“你怎么在这?”

  蓝曦臣叹了口气,将江澄的手放在掌心拍了拍他的手腕,有些不悦道:“晚吟才应了我已友相待,转身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也不与我说,莲亭内一番说辞我本以为是君子相交的推心置腹,想不到竟是晚吟一番托孤的说辞,我自然要等你醒来好好训斥你一番”

  蓝曦臣的掌心炙热,江澄正要抽回手掌却被他牢牢握住,蓝曦臣微微施力捏了捏对方的腕骨,道

  “晚吟不该给我个交代吗?”

  江澄这一生向来不与人交好,此刻称得上友人的便只剩下面前的蓝曦臣,与纠葛半生的魏婴,江澄此生无愧任何人,他与魏婴过往种种他不愿细究,魏婴所欠他无心在讨,魏婴也无法偿还,这颗金丹只当是还给当年未死的师兄,只愿与重生之后的魏婴此后不在相见,各自安好。

  可原本无愧天地的他偏生欠下了蓝曦臣一个人情,原只想着用江家宗主的身份让蓝曦臣提点江凉,帮衬金凌,三家交好,到不想蓝曦臣真心与他交好,无关家主的身份。

  江澄任他拉着手腕靠在床边,说道:“曦臣兄想从何处听起?”

  蓝曦臣将软枕垫在对方身后,复又执起对方的手放在手心,道:“从头说起吧,从晚吟初见魏公子说起”

  一个漫长的故事缓缓道来,江澄原以为此生不会在人前说起的过往竟尽数的告知了蓝曦臣,心结终于解开,那些过往也回忆起来无悲无喜,从肝胆相照的云梦双杰,到背道而驰的夷陵老祖与三毒圣手,直到天明,江澄说起江凉在云深不知处无意见到了病重的魏婴,魂魄与身体开始排斥,江凉翻遍蓝家藏书阁也只有金丹固魂一条路走。

  蓝曦臣见江澄面露倦色坐到他身侧,轻轻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江澄正要起身蓝曦臣却不肯放手,江澄只好卸下力气依在他肩上,见他不在挣扎,蓝曦臣收回了手,低声说道

  "当年玄门百家在乱葬岗之上布下层层阵法困其魂魄,恐其夺舍重生,这些阵法符咒不紧困住了他的魂,也伤了他的魂,魏公子自献舍归来记忆便残缺不全,连带七情六欲都被阵法困压,直到当年观音庙忘机与其互通心意才慢慢恢复,待他与忘机云游两年,前尘往事才尽数记起,在想去见你,却也回不去了,献舍之后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便无颜再回云梦。他自知命不久矣才托了江凉让他在回一次莲花坞,只是不想这番回去,你竟将金丹剖给了他”

  江澄靠在蓝曦臣肩上,只觉得乏的不行,渐渐闭上双眼,呢喃道

  “他既是你蓝家二夫人,便在与我无关了”说完抬起头往枕上躺去:“我乏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不等人答话就睡了过去,蓝曦臣见他睡熟了才起身,走到桌边,拿起纸笔书写起来。

  江澄是被食物的香味唤醒的,抽了抽鼻子道:“江凉,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午时呢,师傅怎么知道是我?”

  江澄自己穿上鞋子,说道:“你衣服上的熏得莲香,除了你没人用”

  江凉颇为自豪的扬起下巴说道:“好闻吧,我独家秘制的,分你一点?”

  “滚”

  江凉撇撇嘴,正要抚上他的手臂,江澄却摆摆手道:“这里来了八百次了,不用看我也摔不到”说罢自顾走到桌边,稳稳坐住。江澄一边淡定的吃着饭,一边问着江家的事情,江凉一一作答、

  吃完饭,江澄接过江凉递上的一盏清茶,垂着眸子问道:“蓝宗主走了?”

  “嗯,才走了没一会,你就醒了.说是蓝家有事,过两日在来看你”

  “嗯,你忙完了也早些回去”

  “不了,师傅,我配了些治疗眼睛的药。我在这照顾你几日。”

  “那江家怎么办?"

  "江家有江恒,金宗主也帮衬着,你放心就是”江凉顿了顿说道:“金宗主今日才问了我你的情况,我没说你眼睛的事,他.还是不想见你"

  “让他先别扭着吧,等我好些了去看他吧”

  自江澄决定剖丹,金凌便是一百个不同意,如今明明担心他担心的不行,还是不肯来见他。

  江凉将一条两指宽的长布盖在江澄眼上,说道:“此药需要外敷加内服,这布条晚上睡觉也不能摘下,每日换一次。”

  “那我怎么洗脸?”

  “这又没有别人,你也不能照镜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滚”

  江凉笑了一声,将布条在江澄脑后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说道:“这布带熏过药的,沐浴之时不能沾水,师父仔细些就好了”

  江澄眼睛看不见,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江凉便捡些他感兴趣的书读给他听,江澄躺在院中的长椅上,杏花随风飘落,江澄开口说道:“别读了,歇会吧”

  “师父可是听烦了?要不我抚个曲子给你听?”

  “你还会抚琴?”

  “师父,我可常年出入云深不知处的人”

  即使看不到江澄也能想到江凉脸上愤愤的表情,轻笑了一声

  “明日在弹吧,我饿了”

  第二天一早江澄就醒了,才穿好衣服,门便被推开。

  “师..师父..洗漱吧”

  江澄嗯了一声,将脸上的布带拆下,刚一洗完脸,江凉便体贴的将布巾递到手里。江澄抹干了脸说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嗯..”江凉顿了一下说道:“我来给师父换药”

  江澄几步走到椅子前,摸索着坐下,说道:“换吧”

  江凉俯身轻柔的将熏了药的布带系在对方头上,江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斥了一声:“江凉,你今日的熏香怎么这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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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动画片看的还是忍不住加了双杰的戏份。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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