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 不负 3.

二人回到聂家,聂怀桑听说江宗主已经替自己杀了邪祟,又受了伤,赶紧叫了医师,又给江澄安排了客房。

晚膳时候,聂怀桑准备了一大桌的菜,江澄对桌子上的水煮鱼颇为喜欢,多吃了好几口。蓝曦臣见状急忙拦住

“江宗主,你身上还有伤呢。”

江澄颇感怪异的看着蓝曦臣

“蓝宗主,这是聂家的鱼,又不是你的,你着急什么?”

聂怀桑赶忙接过话“二哥,没事,江澄小时候比这辣的都不在乎,我顾及着他的伤已经少放辣了”

蓝曦臣看着眼前通红的菜肴,有抬头看了看二人双双点头的样子。不禁扶额,这云梦和姑苏的口味差距也太大了.

“聂怀桑,你家这鱼做的真不错,要是更辣就好了”

“下次江宗主伤好再来,我让厨子好好做一次。”

蓝曦臣看了看两人,“怀桑怎么知道江宗主喜欢吃这个?”

“二哥,你有所不知,当年云深求学的时候,江宗主还替我做过弊,作为答谢,我请他在彩衣镇的酒楼里,吃了三天的水煮鱼”

说罢,回忆起那时,哈哈大笑起来。

江澄第二天一早就向聂怀桑辞行,聂怀桑又送了些上好的伤药才放心。蓝曦臣见邪祟已除,也准备离开。

“江宗主不直接御剑离开吗?”

“不,这里附近的镇子上有家点心不错,我徒弟之前还念叨着,我买些再回去”

蓝曦臣看江澄不着急回去,也有心去镇子逛逛,便说道

“江宗主特意去买,想必是味道不凡,我也去看看,正好闭关许久,我也四处逛逛。”

“好,那便一起吧”

可巧今日日头正好,虽是冬日,可日光温热,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江澄和蓝曦臣逛了一会,只见蓝曦臣手里还不是把玩着手炉。

江澄低声道“蓝宗主,你也太怕冷了吧,这么大的日头你还嫌冷?”

蓝曦臣看了看他,笑着回答“是啊,我就是怕冷。真是丢了一门仙首的脸了”

“你还真当我傻啊,你那寒室四季如冬。真的怕冷你早就换了”

蓝曦臣把玩着手里的手炉“最近觉得,还是暖和一点才更舒服”

江澄看着蓝曦臣抱着手炉的的傻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蓝曦臣第一次看到江澄笑,他突然发现他与江澄也算相识十几载竟然第一次见到此人笑,江澄的笑似乎是有魔力,冷峻的面庞一下子柔和起来,蓝曦臣觉得胸口一痛,似乎是从心尖最柔软的那块肉上,生生开出一朵花开,疼的鲜血淋漓,却是无尽美好!

“蓝曦臣,你我要是早点相熟就好了,我前几年去敦煌,见到那里有个巨大的暖玉床在卖,可以修仙人不惧寒热,我就没买,早知道你怕冷,我就买下来,搬到你寒室去了”

蓝曦臣看着笑语晏晏的江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自从观音庙之后自己一蹶不振,而江澄反而比从前洒脱随性。

“不若我让叔父在替我多处理几日事物,我随江宗主去买床?”
只见江澄双手抱剑,斜睨了他一眼“哼,蓝宗主好大的面子,当我江家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有那个闲钱我不如开个青楼,天天让姑娘们唱曲哄我睡觉!”

蓝曦臣急忙拿出裂冰,做出女子娇羞状 “澄二爷,唱曲我是不会,本人不才安神曲吹的还不错,江郎可要赏脸一听?”

江澄看着蓝曦臣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

“泽芜君,要是蓝老先生知道你把自己跟青楼女子比,你雅正集怕是要抄到死了”

蓝曦臣看他笑的开心顺手买了一只糖葫芦塞到江澄手里“江宗主,千万保密”

江澄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糖葫芦“蓝宗主就用这个贿赂我,怕是不够吧?”

蓝曦臣急忙作揖“江宗主且说,只要涣做得到,万死不辞”

江澄啃完了一串糖葫芦,将剩下的签子塞进蓝曦臣怀里。

“一言为定”

转眼春至,蓝曦臣一早就早早开始准备。今日清谈会,他与江澄已经三月未见,之间几次书信往来,二人交流甚欢,可为相见恨晚,江澄在宗务管理之上总有独到见解,蓝曦臣彼时刚刚出关,多次向对方讨教仙门诸事,江澄的

回信亦是诚意满满,自己多年经验全数告知,绝不藏私、

蓝曦臣正欲出门,忽闻一阵轻快的笑声,蓝曦臣扶额一笑,人未到,声先置,来人定是夷陵老祖了。

蓝曦臣将门打开,只见忘羡夫夫携手而来,在外还顾及着,刚一进来自己的院子,魏婴立马半靠在蓝湛身上,手里摇晃着乌黑的长笛,笑的眉眼生花。

“忘机是何时回来的?”蓝曦臣将二人引至厅中的小桌之上,倒了两杯热茶、

“大哥,我跟蓝湛昨夜才回来,一大早就来看你了,蓝湛还担心你,想不到

大哥早就走出心魔,到是看着比之前更好了。”

“魏公子说笑了,不过是早晚要面对罢了,我与怀桑已经说开,便也没什么困扰了。”

魏婴也不喝茶,靠坐着把玩着蓝湛的抹额;“那我跟蓝湛就放心了,今日清谈会,大哥可有的忙了”

“是啊,忘机既然你回来了,就帮衬着我些,去看看小辈们准备的如何,我出去准备迎客”

言罢,蓝曦臣抚了抚外袍并不存在的褶皱,笑意满满的离开了寒室。

“蓝湛,蓝湛,你们蓝家规矩真多,清谈会宗主还要亲自一大早就出门迎客,各家宗主门生不是要半个时辰以后才来吗?”

蓝忘机面目表情,朱唇轻启  “不是”.

“什么不是?二哥哥我又不是泽芜君,看不懂你想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多说两个字?  诶~别走啊,等我一会”

春风拂面,蓝曦臣站在云深大门口,不停的整理衣袖,金家,聂家都到了,蓝曦臣安排门生将他们安顿好,自己还是一直在门外站着,心中渐渐有些焦急。

终于见到阶下一片紫色,江澄双手背在身后,紫袍箭袖,银色腰封,称的人精瘦干练,墨发半束,大部分披散在肩上,脑后束着银色莲花发饰。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一双杏目多情又冷漠,直教人看的移不开眼睛。身后门生与其步伐一致,江家莲步端的是利落潇洒,一双笔直的长腿几个起落就落在自己身旁。

“蓝宗主,久等了”

“无妨,江宗主快请。”

二人相携向议事厅走去,还没到厅前就听到喧哗声,蓝曦臣刚一皱眉,却听

得是金凌的声音,只得把家规压下。

“魏无羡,你少来管教我”

“小金凌,你天天随着思追儿他们一听夜猎,不怕你舅舅知道打断你的腿?”

金凌气的双目正圆,正要回应,只见远远走来的一抹紫色赶紧闭了嘴。

魏婴本想趁着江澄不在,劝解金凌少和思追一起夜猎,毕竟温宁总是跟着,若是哪一日碰见了,江澄的脾气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乱子。却不想江澄突然来了,只觉得一时尴尬,若是与江澄说话,怕是江澄恶语相向,若是不说话,怕不知道又生出多少嫌隙,只得尴尬的站在那里拨弄着陈情上的穗子。

“舅舅”金凌搓着手看着江澄。

“金凌,我不是告诉过你,出门夜猎可以,只要掌握分寸,毕竟你是宗主,

蓝家的小辈我都叮嘱过了,他们懂得分寸的”

此言一出,金凌立马高兴的扑到身边,“舅舅当真?”

“我还唬你不成?我早已叮嘱蓝家小辈,不然你以为你总是偷偷出去夜猎我当真不知道。”

“舅舅我错了。”

江澄整了整金凌的衣领;“你是宗主,不要总是像个孩子。清谈会这么多人看着呢”

金凌点点头,向议事厅走去,魏婴看着江澄,满脸的不可思议,也不敢上前搭话,只得摸摸鼻子,准备离开。却不想二人目光相交,江澄竟然没有移开目光,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还是江澄先说了话,

“魏公子,我还要叮嘱门生几句,我便先告辞了”说罢点了点头,领着门生离开了。

蓝曦臣拍了拍尚未回神的魏婴,“魏公子先去找忘机,这里有我”
魏婴愣愣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清谈会刚一结束。江澄正要起身告辞,蓝曦臣却示意他等等。


“蓝宗主还有何事?”

“今日姑苏又灯会,今日来得巧,不如休息一晚在回去?”
江澄刚想回绝,却见身后门生都跃跃欲试。江凉一听有灯会眼睛都亮了。

“师傅,我们去逛逛吧。明日在回去可好?”

江澄看着大家都想留下,只好回首向蓝曦臣道 “那就麻烦蓝宗主,给安排一些客房了”

“无妨。景仪你去安排一下。”
灯会无非是春季到了,祈求一年丰收,满街都是息壤的人群,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江家门生一到街上就四处散开,一瞬间就没了踪迹。

蓝曦臣,江澄二人也没什么想看的,只得慢慢走着,突然前方一伙舞着火龙的队伍过来,一瞬间人群就密集起来,江澄因为顾及身前一个抱孩子的夫人,被挤了几个踉跄,身影一歪,突然掌上一片温热,下一秒自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蓝曦臣紧了紧江澄的手腕

“江宗主,跟我来。”

蓝曦臣拉着江澄走到一条小河边,岸边都是放河灯的男男女女,相较街边倒是清净不少。蓝曦臣向岸边的老妪买了两盏河灯,递给江澄一盏。

“江宗主放盏灯吧~”

江澄看了看手中的河灯,拿了蓝曦臣递过来的笔

                     [愿金凌百岁无忧]

蓝曦臣看了看江澄  ;“江宗主不为自己求点什么?”

江澄苦笑了一下。“我已经没什么想求的,我这性子此生也不得好的姻缘,何苦苦了好人家的姑娘,江凉懂事,修为也好,将来继承莲花坞,我也算对江家有个交代,此生除了金凌,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蓝曦臣在灯上草草划了几笔,也将河灯放进水里。

“江宗主正值壮年,怎么就对终身大事定论了,涣虚长你几岁,却还在等有缘人”

江澄笑了笑“蓝宗主可是世家第一公子,若是有心只怕仙子们要将云深不知处的门槛都踏烂了。”

蓝曦臣目光灼灼的看着江澄;“弱水三千,我也只盼着那人心里有我一丝位置就好。”江澄似乎是没看到他的目光,低头理了理腕间的箭袖,低声道;

“若是真的有缘,定能厮守。若是无缘,亦难强求。”

蓝曦臣不敢多言,只怕被眼前的人看出端倪,看了看飘远的河灯,唤了江澄回到云深。

                      [不悔此生种情深,宁负苍天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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